【邦信】《乱臣贼子》②
*假如韩信当年谋反成功。
2.
楚汉相争之初，萧何就曾对刘邦说过，
“项羽麾下有个叫韩信的青年，得之便可得天下。”
刘邦听了却不信，反而觉得好笑：“天下之事，岂能以一家之言评断？丞相未免言过其实。”
萧何不驳，刘邦那时以为是他吃了理亏，后来才明白，萧何所言，绝无半句假话。
那青年鲜衣怒马，意气风发，踏沙而来。以驰骋之姿，冲破重重阻隔，冲进了大汉军营。营外驻守的士卒如此之多，竟没有一个拦得住他。
他在刘邦的帐前停下，从马背上翻身下来，一步一步走到刘邦眼前，屈膝跪下，甲胄铿锵作响。张良要喊人护驾，被刘邦拦了下来，他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青年，来者何人，他心中已有几分了然。
“抬起头来。”
于是年轻的男人把脸抬起来，一双湖蓝的眸子与汉王四目相对。那是如湖水一般透彻的眼，却如大海一般汹涌澎湃。他的眉宇间透着英气，唇角不自禁地微微上扬，浑身上下散发着无人能比的自信和狂妄。刘邦知道，自信是胜利者才配拥有的珍宝。
实在是太年轻了。
彼时刘邦已经年过而立，可韩信还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。这样的人，当真能委以重任？
“草民韩信，听闻汉王有招纳天下贤者之海量，特来毛遂自荐。”
刘邦眯起眼打量他，唇畔挂着浅浅的笑。
“你能单枪匹马杀进这里，说明你确实有两把刷子。只是，我知道你是项羽手下的人，此番投诚，我又怎知你没有和项羽联合诈我？”
韩信也笑，再度行礼，俯身高声道：
“大王，叛臣无留，敌人可用。草民愿助大王一臂之力，只要大王您有振翅之心！”
他朗声说着这些话时，偷偷地窥伺着刘邦的表情。不得不说，韩信的话确实触碰到了刘邦心底隐秘的角落，有一瞬间，刘邦甚至感到了妒忌——身为领袖，他已经很久没有产生过这样的情绪了。
该说这是狂妄还是自信？姑且把这都归为年轻罢，刘邦已经不再年轻了。
“好一个振翅之心，既然如此，我便给你一个机会。素闻项羽手下有一智士，名叫陈平。十日之内，你若能将他劝降于汉，我便容了你，封你为将军；若不然，我便杀了你。”
刘邦特意在“杀”字上加重了音，努力地想从韩信眼里看到一丝恐惧，但出人意料的是，他非但不怕，反而更加兴奋，甚至是跃跃欲试。
可更加出人意料的还在后面。
“十日？”韩信歪了歪头，笑得很勉强。
“怎么，嫌少，那......”
“三日。”
三日？！这样的答复让刘邦猝不及防，他难掩惊诧之色，不敢置信地看着韩信，可他的样子并不像在开玩笑。
太自信了，也实在太年轻了。
“好，那我便拭目以待了，韩信。”
青年抱拳行礼，声音铿锵有力：“定不负厚望！”
他也真的言出必行，没有辜负这一番雄论。三日之后，陈平归汉。
无论刘邦以何种方式，威逼利诱尽数使遍，韩信就是不肯交代他是怎样劝服陈平的。要知道，在韩信之前，刘邦早有派人去过，可陈平就是不肯离开楚营。面对刘邦的逼问，韩信只以一句“主公虚怀若谷，知人善用，自然群贤毕至”作为挡箭牌，再也没了下文。刘邦不好再为难下去，只得作罢。
倒是邀功的时候总少不了韩信，他当真像个孩子，做了什么好事就跃跃欲试，整日地在刘邦眼前晃悠，扑棱着大眼睛像在暗示些什么似的。
“主公，今日臣射杀了一只大虫，扒了虎皮做了件裘衣，主公可要试试？”
“主公，昨夜臣从西域的商人那买了葡萄，主公可要尝尝？”
“主公......”
“够了！”披着虎裘，吃着葡萄的刘邦拍案而起，“我请将军助我，是为了夺下这疆土，一统天下，还百姓以太平，并非要将军做这阿谀谄媚之事，成何体统？！”
话一出口，刘邦发觉了哪里不对劲。
他本以为自己是在训斥韩信，而遭到怒骂的韩信，理应露出惶恐的神色。可是此刻，韩信却悄悄地勾起了唇角，仿佛早已算计好了一切。刘邦蓦地产生了一种大胆的猜测——几日来，韩信玩了命似的献殷勤，其实都是为了激怒自己，等待着自己分配给他一个将军该做的任务。
刘邦抬起眼帘，韩信正笑着望他，眉宇间尽是飒爽之姿。
好生狂妄，叫人恨得牙痒，又叫人不得不颔首称道。便予以重任又何妨？看着韩信的脸，刘邦竟产生了一种放手一搏的想法。
“韩将军，依当下局势，何处才是我汉军生息之所在？”
“回主公，臣以为举兵东向，三秦可以夺取，休养生息之处，非关中莫属。”
“那就请将军带兵前往，为我等劈开一条通路罢。”
韩信如愿以偿地笑了：“臣，领命。”
正是深秋，天高气爽，南回的飞鸟从空中飞过，除却长鸣之声再也没有留下其他痕迹。有人来了又走，有人走了又留，乱世之下，人人危于自保，却也偶尔会有心高气傲的人，不甘于埋没在茫茫人海里，他们站出来，想以一己之力扭转整个乾坤。
乱世之下，自有虎臣诞生。
*想到刘邦和韩信的年龄差，作为帝王，看到如此年轻的奇才，大概心情会很复杂吧，欣赏又嫉妒，想重用但是又担忧，在努力刻画这样的一种心情，不知道各位能不能感受到！
*最后我想说，我爱邦邦，邦邦使我快乐！
*这条给周鹿，希望她看不到。我还没开始写参本文......头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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